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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页

千年光阴,原来凛冽又柔和。

他忽然想和过去,和岁月和解。不仅是对将死之人所存的善念,还有内心深处奇特的共情——怜悯哑巴和青蛇的离身,怜悯自己和第七世者的离心。爱也别离,憎也别离,劫数者的轨迹惊人地重迭。

他拢了手,慢慢地站起来,和哑巴面对面,在对方希冀的目光里,沉沉点过了头:“我接受了。”

那一瞬间,天人和狐妖都感到了豁然释开重负。束缚在周身的无形枷锁落地无声,凡人的愧念,妖怪的……功德。

一人羽化在即,一妖飞升将及。

姚景休身形踉跄些许,最后再看了郭春山,潦草书写:珍重,有惑寻求小叔与蓬莱。

郭春山泣不成声:“我知道,我知道了……爹你、你有什么想对娘说的?”

站立在那里的姚景休垂下了手,艰涩地张开嘴,费力地一字一字做唇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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